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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念一只蜘蛛 [蔡康永]

  • TINA
  • 理璞丶
  • 2019-07-28 18:28:13
挂念一只蜘蛛 [蔡康永]

此刻我正挂念一只早已不在的蜘蛛。

我是在博物学家威尔森的书里读到它的事的。

“1883年8月27日,克拉克托岛上的火山爆发,不但死了三万人,整个岛上的生物也全都死光,还引起全球一连串海啸……九个月后,一支法国探险队去岛上搜寻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,结果,整个荒凉的岛上,只发现一只很小很小的蜘蛛,就它一只而已,正在织网……”

威尔森推断,这只小蜘蛛应该是乘着风降落在岛上的。然后,威尔森加问了一个问题:“真不知道它织那个蜘蛛网,到底是打算要捕什么?整个岛上就它一个而已。”

克拉克托岛后来当然又渐渐复苏了,海里冲了蟹上来,天上有鸟经过就栖息住下。只是没有人知道,那只小蜘蛛有没有能够撑到那时候。

我模拟着它独自织好了蛛网,却什么都等不到的那一阵子的心情。

“我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吗?还是这世界剩下的最后一个?”

我想象着那张迎风招展的小小蛛网,这么勇敢,又这么荒谬,这么霸道又这么空虚。

这只小蜘蛛可真够唐吉诃德的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在《TINA》里的引用:

我还没想好怎么接她的话,她一把搂住我左臂拖着我向楼梯口走。

“你干啥?”

“饿了,去吃午饭~”

“又没带钱?”

“钱乃身外之物!”

“得了吧你,我给你钱,你自己去吃吧!你离我越近,我生命就越危险。”

果不其然,一双双凶神恶煞的目光,一股股脱骨扒皮的怨气充斥在我俩路过的教室。

我试图挣开荼荼的双手,结果被她搂得更紧了。

“我就是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,你越是坐立不安,我就越开心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,以你青梅竹马的名义。”

“你现在有那么讨厌我?”

“不,相反,我爱你爱到想杀了你,这种**你懂?”

荼荼扭头看了我一眼,目光一如既往的轻蔑。

想杀了我的**,我当然不懂。除非荼荼问的是“自杀的**”。

但我没有理由为了体验这种荒诞离奇的**而去自杀。同时我不否认荼荼有真的想杀死我的冲动——因为初二的那次事情没有我之前描述的那般平淡。事实上,当时如果不是茶叔冲到我卧室里拦下了荼荼,我真有可能被认真的荼荼活活打死,而不是掉一颗门牙后来又花钱补上那么简单。

这就是荼荼的本性——那么骄傲,又那么荒谬;那么霸道,又那么空虚。时而成熟时而幼稚,时而爷们儿时而娘们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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